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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林致富顾此难免不失彼

中国经济导报记者 刁 萃
 

 最近几个月,关于外来树种——桉树的争议时断时续地进行着,争议的双方都拿出了自己的观点与另一方对峙着。种植的一方看中了桉树的经济效益,他们强调,桉树是一种速生丰产经济林木,1年成林,3年成材,5年采伐利用,具有较大的经济价值。桉树叶熬桉叶油,提桉叶油素,主要用于食品、医药的添加原料;树杆用于建材工业和造纸工业的原材料,矿山用材。反对的一方的观点则是出于对生态环境的担忧 他们认为,桉树消耗水分过高;桉树对土地肥力消耗过高,造成土地肥力下降;桉树是一个排他性很强的树种,凡是长桉树的地方会造成寸草不生。一些专家担心这三大后果会导致土地的荒漠化。

外来树种国内受青睐

 其实,无论是农民造林的积极性还是一些专家的反对意见都是与市场对桉树的需求分不开的,而这种需求则是由国外造纸巨头直接拉动的。我国纸浆需求量占全球市场的10%。2003年,我国进口纸浆604万吨,当年我国纸张产量为4200万吨,需浆约2500万吨以上,进口浆占总浆量(含草浆)比例为20%以上。中国目前木浆造纸比例仅为21%,604万吨进口木浆已占我国木浆需求量的70%以上。也就是说,目前我国造纸所需木浆大部分依赖进口,因此,国际纸浆价格的波动对我国纸业有很大影响。目前,国际纸业跨国公司纷纷在中国建厂,为了摆脱纸浆缺乏的困局,竞相在我国投资纸浆项目。作为纸浆原料——桉树由于生长能力强、生长快、纤维质量好等特性而格外受到富有的购买者的青睐。

 近年来,来自印尼的金光集团、芬兰的斯道拉恩索及日本王子纸业等世界造纸巨头纷纷在我国南方大面积种植桉树,旨在建设融造林、制浆及造纸于一体的林浆纸一体化项目。目前,广东桉树种植面积为30万公顷,广西为20万公顷,海南有18万公顷,云南有17万公顷,此外,四川、湖南等地已经尝试在寒冷地区种植桉树,桉树有北移的趋势。在世界造纸巨头的推动下,我国桉树种植面积已达200~300万公顷,居巴西、印度之后排在第三位,且上升势头不减,每年大约以20万公顷的速度向上递增。据记者了解,目前各大造林企业都在积极追加投资,以进一步扩大桉树的种植面积。

都是“桉树”惹的祸?

 随着桉树面积的扩张,一些专家心中的忧虑也开始加深。他们已经在种植桉树的某些地方找到了自己的根据——桉树林影响林下植物的生长、土壤肥力下降。就像我们遇到的某些商机一样,桉树不可避免地也要受到“双刃剑”的困扰,难道这个外来的树种真的在给当地带来经济效益的同时必然要背负着生态破坏的恶名?面对怀疑,一些林业专家也拿出与心存疑虑者相反的证据并做出相应的解释。

 对于桉树是“抽水机”的指责,国家林业局桉树研究开发中心首席专家陈少雄认为,桉树光合作用强,用水效率很高,其用水绝对量比其他人工树种少,单位重量用水量不大;旱季桉树用水是一天一毫米左右,在整个旱季,桉树蒸腾量不会超过降雨量;桉树还有一种自我保护作用,即在旱季时叶子变黄、脱落,吸水变少。

 国家林业局桉树研究开发中心主任杨民胜认为,“树种单一、影响土地、火灾及病虫害威胁等问题是所有人工林发展都必须面临的问题,而不仅仅限于桉树,把所有问题都归罪于桉树是有偏见的。”

 雷州林业局莫晓勇博士也认为,所有人工林的生态本身就比较脆弱,许多存在的问题并不是桉树的“专利”。在坡度较陡的地方进行全垦会引起水土流失,拉走砍伐剩余物会引起土壤养分减少,种植密度过大会抑制林下植被生长等,这些问题都不是桉树本身造成的,而是由于我们的人工经营及耕作方式不当造成的。

 现在有些地方采取的是分散、个体、掠夺性的经营方式,只管收取,不管投入,以这种经营方式发展人工林,不管是什么林,种什么都会在一定程度上破坏生态环境。巴西的土地是越种越好,桉树品种越来越多,质量越来越好。这也充分说明了只要采取科学的经营方式,目前种植桉树的许多问题都是可以避免的。

加强管理比全面禁止更实际

 对桉树抱以期望的专家认为,综合考虑经济及生态各方面的因素,在我国南方种植桉树发展林浆纸一体化是可行的,但要提高经营管理水平。

 人工林与生态林不一样,其生态功能较简单,要有整体科学规划。广东就提出分类经营的思路,可以发展速生丰产林的地方,可以种植桉树及其他树种。坡土较大的地方,不适宜种植的,为防止水上流失,作生态林。在珠三角地区,以生态保护为主要目的,种生态公益林。在山区也要分类经营,因为不管采取什么样的整体方式,在树林长成前,肯定会有水土流失。

 要从经济手段上引导农民科学种植,制定优质优价的收购办法,使农民按操作规范种植。如确定减少种植密度、枯枝落叶及砍伐剩余物留地、强制追肥等种植标准。由于林地分散,是很难监督农民是否按标准种植的。但在收购环节,制定优质优价的办法,是可以引导农民进行标准种植的。种得太密和不追肥会使桉树长得慢,树干小,最终影响其出售价格。

 需要关注的是,林业政策必须是可持续经营的。要通过区划,明确区分生态公益林及用材林。同时,要实行凭采伐证采伐的制度。

 经营方式上,要走公司+农户的道路,实行公司化、集团化的经营方式,把先进理念渗透给农民。要建立病虫害防治机制,通过混交和提高桉树苗质量的办法减少病虫害,在主要林场要建立病虫害防治观测点,以快速地对病虫害作出反应。要改善耕作方式,尽量采取机耕裂土的方式,以减少水土的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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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 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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